”。
在他们看来,村内的世界不一定总是善意的,但外面的世界,大概总会对他们充满了恶意。
夜里,我和杜康起了炉灶,做了点简单的饭菜,李淮山就坐在炉子边烤火,就算是炉子里黑烟直冒,抢得他咳个不停,他也不愿意离开。
如今又快到年关了,回头想想,从那一次去贵州到现在,一晃眼竟过去了整整九个年头,可即便这么多年过去,老李还是忘不了当年领略到的那股子温寒。
“温寒”这个词,是李淮山自己造出来的,意思就是温水煮青蛙,寒到骨头里,这家伙的语文水平比我还低,能造出这么词,也是因为南地的寒冷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
据李淮山回忆称,09年年关的贵州真的很冷,但那种寒意和北方的烈寒完全不一样,北方的冷,尤其是东北的冷,就像一把磨利的刀子,割在身上,让人皮开肉绽,可贵州的冷,更像是温水煮青蛙,刚刚和这股寒意接触的时候,你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但这股寒意中还带着很浓的湿气,它会顺着你身上的毛孔,一点一点地渗入到皮肤里,最后附着在骨上,不管你怎么打颤,它就是牢牢地贴,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北方的冷,是你知道它存在,提前就会做好防备。南方的冷,却是一种真正的阴冷,它藏得很深,起初你不知道它的存在,可当你真正感觉到它的时,它已是跗骨之蛆,在你的身上扎下了深深的根。
由于早年吞噬过冰蚕蛊的缘故,我对于温度的感知能力下降了很多,确实也无法体会到李淮山当时的感受,但见他缩着身子紧紧靠在炉旁,也知道他当时并不好受。
吃过晚饭,李淮山才稍微好了一些,至少裹上睡袋就不再打寒颤了,杜康点了一盏油灯,抱一本书,靠在灯前安静地看着,我则一直刷着手机,只希望吴林能早点联系我。
一直到了夜色最深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耀眼地亮了,短信箱里接连受到了八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