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你怎么在门外候着?”人未近,带着呵斥的声音已是率先传来。
北冥风大步跨下石阶,伸手解了身上披风的带子,扬手便披在了夕若烟的身上。
夕若烟脚步未动,抬头讷讷凝着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莫名的感伤袭上心头,刹那将心间填满,满是无助。
夜风习习拂过,已入春的天此刻吹在身上却是沁人的寒冷。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鼻尖通红,眼眶晶晶亮亮,比那天边的星子还要亮上几分。
掌心触及的肌肤冰凉一片,北冥风心疼极了,替她呵手,又将披风的领口拢了拢,大手挥退侍婢随从,揽着她踱步进入寝殿。
一时无话,待将寝殿合上,夕若烟再忍不住,转身望着他的背影唤了声:“阿风,真的要输了吗?”语带哽咽,泪水已止不住簌簌而落。
关门的动作一顿,北冥风沉默,须臾缓缓将寝殿的朱门掩紧,却未回话。
心头揪痛,夕若烟忽然跑向他,从后将他紧紧抱住,泪只无声。
长夜漫漫,夜色更显苍凉。
碧纱罩下烛火摇曳,将二人身影渐渐拉长。
阔袖下北冥风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渐渐凸起,片刻,他松了手,却转身将夕若烟揽入怀中。
下颏抵在她发顶,浅浅清香钻入鼻尖,北冥风难得深觉暖心了一回,可朝堂之事抛之不去,该来的,始终无法躲开。
夕若烟哭得久了,忽觉腹中一丝绞痛,她慌忙止了哭泣,右手转而抚上孕肚,却只兀自隐忍不发一言。
北冥风有所察觉,松开揽住她的手,轻问:“怎么了?”
腹中不适转瞬即逝,夕若烟怔怔,缓缓摇了摇头。
瞧她脸上泪痕未干,北冥风心有不忍,抬手替她将泪水拭去,却仍旧未曾回答方才那个问题。
“不早了,早些歇息。”
夕若烟按住他的手,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神色坚定,并不肯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