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囊里取出一本前朝大儒所著的传习录,老儒生无意中瞥见后,原本略显冷淡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温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也是人?”
徐北游抬起头,笑道:“算不得人,不过是识几个字罢了。”
老人不似那些拿捏做派的穷酸腐儒,说道:“这本王文成公的传习录可不是识几个字就能看懂的。”
徐北游放下手中书本,“如此说来,老人家肯定是人了。”
老人叹息一声,道:“这本传习录,老朽读了不下五遍,所谓的十三经更是熟记在心,可惜直到现在也没能博取半分功名,更没读出个浩然正气,老朽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人。”
徐北游道:“不以成败论英雄,与否,不在功名。”
看相貌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儒生会心一笑,说道:“小兄弟能看得这般通透,想来也是人了。”
徐北游笑道:“是不是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们两人倒是有些互相吹捧之嫌。”
老儒生爽朗大笑:“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这名声二字,说白了就是你吹我一句,我捧你一回,时间久了,自然就有名气。”
徐北游挑了挑大拇指,“老人家可谓是真知灼见。”
老人摆摆手,谦逊道:“真知灼见谈不上,只不过活得年岁久了,明白些年轻人不懂的道理。”
徐北游从背囊中拿出一壶未喝完的蛇胆酒,说道:“酒是糯米酒,胆是银环蛇的胆,又加了些药材,算不上什么好酒,是我自己酿的,老人家要不要尝尝?”
老人眼睛一亮,拿起桌上的茶碗,好生擦了擦,然后道:“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
徐北游给老人满上一碗,老人端起来轻啜一小口,闭目回味良久,轻声道:“味道醇厚,药味完全沁入酒中,这酒质虽然不怎么样,但这酿酒的手法却是不凡,小兄弟,你跟谁学的酿酒?”
徐北游慢慢收敛了笑容,叹气道:“算是家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