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推下车就已经是万幸了,回去都能和一院产科那几个熟脸吹嘘几天。
不过这丁点的自豪感才冒出来没两秒,就被丈夫那张无奈的脸庞给硬生生塞了回去。
这一路上徐家康都没和他聊过几句,就算在说室颤的时候也只是随便打了个比方而已。让家属了解情况危重比精准科普更重要,尤其在刚进斯泰茨市区的时候,他手里捏着除颤仪根本来不及解释。
斯泰茨总医院的急诊远比勒恩嘈杂,但两人之间却寂静无比。
现在人就坐在他身边,徐家康知道家属最需要的就是安慰,但诸如“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等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还躺着一条未读短信:
【等空了回我电话】
这个点还能发消息给他的也就只有祁镜了,想着黛西刚生下的孩子留在了勒恩,徐家康还是拨通了他的号码:“喂,我刚到斯泰茨,人差点死在路上,不过现在已经进手术室了......”
祁镜根本来不及惊讶,或者根本没机会去惊讶,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他一句:“黛西的儿子阳性。”
徐家康的想法还停留在产科,对于阳性,对于母婴垂直传播,他最先考虑到的还是梅毒和hiv:“阳性?什么阳性?”
“h1n1阳性。”
“不会吧!!!”
“事实就是阳性,刚才又复查了一遍,没错的。”祁镜当然不希望传染扩大,可现在摆明了黛西已经带着一身的病毒去了斯泰茨,“你口罩没摘吧。”
徐家康确实想摘,抢救非常耗精神和体力,在这种极端情况下,需氧量飙升,口罩就会显得非常碍事。他不是外科医生,平时在急诊口罩也是时摘时戴,身体一直都不习惯。
但在来米国之前,祁镜再三叮嘱过他们几人,必须戴口罩,尤其在进了医院之后更要全程佩戴。
他一直记得,所以没摘。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