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刚用过饭,徐长风走进来,手里捏着封折子。
“她要见你。”徐长风低声说。
“谁?”
“柳依依。”
陈元抬了抬下巴,“在哪?”
“在书院外头,站了小半个时辰,说你不见,她就不走。”
陈元放下茶盏,起身,“带她去偏堂,别进主厅。”
徐长风挑了挑眉,“怕她闹?”
“不是。”陈元说,“怕我动怒。”
……
偏堂灯不亮,只点了三盏清香油烛。柳依依坐在椅上,没穿外袍,连发簪都摘了,头发随意地束着,看着不像来请示,更像是来算账的。
陈元进门没开口,就这么站着,看了她一眼。
柳依依先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婉阳那讲义是写给你看的?”
陈元没吭声,算默认。
“你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讲坛上?让她把我们整套讲政制度踩在脚底?”
“然后呢?”柳依依站起身,声音压得低低的,“她讲得一句制度都不提,底下的人倒拍手叫好。她拿着你给的备案资格,嘴上说自己不是讲政人,结果讲得全是诗社的事。”
“她讲明理,讲女气,讲争声——可她一句都不讲讲政三审,一句都不讲答疑反馈。”
“我花了半年理出来的规矩,她一堂课就给讲成摆设。”
“你是不是想让我看着她这样一直讲下去?然后有一天,我自己退场,你再扶她上位?”
陈元走过去,倒了杯茶,递过去。
“你先喝口茶。”
柳依依没接。
“你不解释?”
陈元盯着她,“我给她备案,不是因为她是楚婉阳。”
“是因为你是柳依依。”
“你讲得起,我就让人反你。”
“你若讲不住,我就换人。”
“制度是你立的,但制度是不是能压得住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