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敬了个礼,转身跑向营地。
传令兵拉起富勒,帮后者拍打掉身上的尘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擦干眼泪的富勒却一个劲地道谢。
要知道,平时锻炉主人们都是不拿正眼瞧大头兵的,眼下的情况倒是罕见。
这边富勒又是哭、又是笑,另一边,一辆单套马车从东边驶了过来。
车上灰白胡子老者看到废墟里的几人,眯起眼睛分辨片刻,突然站起身,高声问:“恩斯特?是你吗?”
富勒胡乱擦了一把脸,应声走向大路。
招呼富勒的是另一位锻炉主人,名叫格奥尔格。格奥尔格与与富勒的父亲是同一代人,但是他过去与富勒家族并不怎么亲密,极少来往。
只是眼下钢堡的锻炉主人们刚刚共同经历一场劫难,往日的生疏和偏见也随之被冲淡,大家面对彼此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共感。
格奥尔格从车上拿起水囊,递给富勒:“你家作坊的情况怎么样?”
富勒刚想回答,突然想起了那一线生机,思维陡然变得敏锐。
他接过水囊,抿了一口,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格奥尔格往路旁的泥炭里啐了一口唾沫,胡子气得直抖:“又是贼,又是火,没遭贼没遭火的又被军团拆得干干净净,真是见他妈的鬼!”
“您家呢?”富勒问。
老格奥尔格一拍大腿,破口大骂:“作坊让军团拿火药给炸塌了,仓库倒是给剩下半间,可有个屁用?好好的剑条过了一遍火,全都废了!没被烧变形的也得重新送去硬化,可现在上哪去找硬化匠?硬化之后又能卖给谁?”
富勒心思一动,不住地点头。
“听说北岸那些作坊留下来不少,唉,我当初怎么没把锻炉置在北岸呢?”老头子越说越难过:“我还听说放在南城区码头的仓库都完好无损,早知道我也把东西都放在南城区码头了,谁能知道?谁能知道会有这些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