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认罪的还有高攀龙,双手摘掉乌纱,一脸死灰。
这种官员多一些肯定很烦,但没有太大坏处。他们会像苍蝇钟爱粪堆一样,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君王的一举一动,只要有和他们认知不符的地方就会滔滔不绝的讲出来。
“朕也没那么仁慈,参与者必须要予以惩罚,只是为了大局不宜公开罢了。沈应文,年逾七十,也该颐养天年了,捐出一半家产回原籍为民吧。”
皇帝是不是仁慈之君还有待商榷,但他绝不是吃亏之人,这一点必须很确定。之所以不追究官员的罪责,和宽容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给新政添上负面消息。
可不降罪不意味着不处罚,名单上的所有涉事官员全要主动递交辞呈,再把家产捐献出来一半,再把退休后的待遇剥夺。
惊诧过后,大学士方从哲率先行稽首礼,待一众朝臣先后跪地,才代表在座的所有人,连同许家,把赞美之词一一奉上。
“抬下去吧,过一刻钟再传太医。不要怪朕心狠,这是在救他,救他一家人。若是不死,许家上上下下百十口全要变成奴籍,苦役至死。
别嫌处罚太重,就这样还要把嘴闭紧,对外只说工作失误,罪有应得。如果有人觉得不公平,四处招摇,那大家就都别要脸了,该怎么办大明律上都写着呢。
皇帝接下来的举措,比许弘刚当场倒毙还令人张目结舌。堂堂二品大员倒在了御前会议上,不能说是被气死的也去之不远。结果皇帝楞说先不让太医救治,非要等人死透了。
“臣感激涕零,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应文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死里逃生。如果不是心脑血管还算坚韧,他恐怕也得跟着许弘刚一起撒手人寰。
但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发现之前的想法可能有不小的出入。皇帝确实对朝中派系非常痛恨,但并没有借题发挥致自己于死地的意思,反倒是时不常表露出修订律法,整顿吏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