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茶,斟酌了一下言辞,章惇方才道:“不过玉昆你昨夜在王相公那里,把话说岔了。对横山的事指手画脚作甚,冷水也不是你该泼的。”
“事关国事,不能欺瞒。”韩冈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但又很坦陈的说道,“不过这也是下官不想离开秦州的缘故。”韩冈自知他的一点小心思,毕竟瞒不过明眼人,还是直言为上。
“我知道因为有王子纯【王韶】在,加上你在河湟的心血,所以才不想离开秦州。可你要看看是谁对你说话!王介甫!韩子华!两名宰相都要你去延州,你还推搪什么?!让你去延州,就去好了,把疗养院办起,将伤兵们照管好,其他的事何须你操心?功劳不会少你的,有过不会摊到你身上。你以为天子和王相公对你的看重是句空话吗?即便横山那边,最后结果真如你所说,也不过连带着吃点排头,最多降一官,转眼就会升回来,甚至能超迁一官补偿玉昆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
章惇近乎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韩冈有些感动,但他并没有半点后悔,他相信自己的决定和判断——韩绛必败无疑——只要这一点确定,不论王安石现在怎么想,只要最终横山战略宣告失败,那么最后的胜利必然是他韩冈的。
“不如此,不足以证明下官对横山战事的看法!”
章惇深深盯了神色坚毅的韩冈一眼。无奈的摇起头,叹起气来:“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王相公已经发了狠,延州,玉昆你还是要去;功劳则是你自己不要的,日后就不会算给你;还有觐见天子一事,也一起没有了。”
韩冈的脸色这下终于有点变化了。人心当真难以预料,韩冈的确是没想到王安石竟然还会耍小孩脾气。现在王安石硬是要他去延州,加之韩绛的两本奏章还在天子案头上,两名宰相一齐用力,这个任命想推掉都难了。
“其实王相公虽然有些火气,倒也没真的阻拦官家召见玉昆你。昨天三更时,官家还特意遣了内侍到中书来。说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