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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中书蹚浑水,而是去军器监博功劳,这是他韩冈的本意,现在看来,却也是如了冯京的心意。冯京端严肃正的表情下,那抹藏得很深的得意,让韩冈看得很不舒服。
一直以来,他所保持的习惯,或者说在天子面前保持的风度,是尽量不攻击他人,仅仅是就事论事。
当日在君前驳斥郑侠的指控,那时正逢赵顼盛怒,他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曲言分辩,只是最后闲闲一句,将郑侠送去了恩州——说起来,倒也有些像冯京今天的手段。
不过今天,过去的原则却要改一改了。
“陛下所言,微臣实不敢当。”韩冈谦虚道。冯京今天没有一句正面指责,的确不便反咬,但要给他上点眼药也不难。他微笑着一望冯京:“微臣今日的选择,却是学着冯相公。”
“学得哪里?”赵顼半是顺口,半是好奇的问道。
“微臣今日的心意,与冯相公当年严拒宣徽使张尧佐相仿佛,不愿多受牵累,只愿一展所长。”
说自己选择军器监,去跟冯京当初拒绝做张尧佐的女婿是一个道理,这个比喻不伦不类,更是明明白白的讽刺!
冯京当年不做温成皇后亲叔张尧佐家的女婿,而是娶了富弼家的女儿,难道是不畏权贵?还不是不想受到牵累!当了外戚的女婿,想顺顺当当的升官,除非御史都变成了哑巴——更别说张尧佐当时还不受官场待见,被包拯领头三番四次的敲打,仁宗皇帝被喷得满脸口水就是这个时候。
他韩冈是为了能更好的施展才华,为天子效力,所以才弃了中书都检正一职,选择了判军器监。但冯京弃张家女而娶富家女,又是为什么呢?是为国为民吗?
冯京牙齿咬了起来,韩冈也是宰相女婿,难道他自己的身上有多干净!?
但对于韩冈的讥刺,冯京却不能针对性的反击。韩冈的攻击实在太直接了,直接到以宰相的身份甚至不便直接反斥回去。否则宰相在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