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进益不小啊。”韩冈在小厅中自言自语,王旁在出来任官之后,这两年在各方面都有所成长,从这封信中也便能看出一二。
尽管王旁他在信上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涉及,但韩冈能看得出来,王安石的心境有了变化,天子也有心对两府人事加以更迭,内忧外困,自己的岳父多半在宰相位置上做不久了。
‘是准备过河拆桥吗?’
韩冈虽是这么在想,心中却没有半点愤怒,只是为他的岳父感到几分悲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怀。
赵顼这么做,是在尽天子的本分。
从政治的角度上说,新法几年内狂飙猛进,这时候肯定是需要稍微缓和一下。而且王安石控制朝政的时间也太长了。弱势、听话的宰执官,做个十几年都没问题,天子不需要为此而担心,而一个强势的宰相,三五年就已经让人嫌太长了。
而且这些年来官军胜绩累累,即便年年灾异,但朝廷的开支依然能维持平衡,赵顼富国强兵的夙愿已经成为现实,剩下的目标就是厉兵秣马,剑指西、北。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只要将已经成型的法度和条令继续保持下去,达成最终的目标也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从这方面看,王安石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了。如果王安石能够主动请辞,多半就能留下一道君臣相得,善始善终的佳话吧。
韩冈摇了摇头,王安石不可能在相位上待一辈子,迟早要走的,趁着眼下国势大兴的时候离开,也算是个好结果了。日后朝堂上若有动荡,他再回来镇住朝局,这就是元老重臣的作用。
这一切应该就是在半年内有个结果,自己只要等着看就行了。
将信叠起收好,韩冈拿起桌上的一张名帖看了看,叫了门外的亲兵进来,“去门房,领武福、俞亭二人去偏厅。”
武福、俞亭是钦州疍民的首领,昨日韩冈派人传话今天过来,丝毫不敢推搪的就按时赶着上门来听候吩咐了。
韩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