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吸虫病。南方河流湖泊为数众多,得了此等病症的自然不会少。这个时代缺乏后世一服见效的特效药,而一吃多少服才能有效果的药方,又不是村民能承担得起,一旦得病,就很难再治愈,只能等死。
“此病一发,便是下痢便血,三人之中便要死一人,等到急性病症减退,就会转成慢性,肚腹便会因此鼓胀起来。我曾询问过多人,主要是急性发病的,都是下过水后不久便发作,由此观之,此病应是缘水传播。”
韩冈的推测让沈括觉得有些牵强,“荆襄多河湖,有水的地方很多。河边一走,哪有不湿鞋的?”
“的确。”韩冈点着头,“并不是有水的地方就有疫症。蛊胀发病只看地区,出了疫区便少有人得病,只可能是水土有别与他处。所以我就让人从疫区和非疫区的河滩上取土,在不同地点各取了五十份。一番对照后,发现这些土壤的成分都差不多,只有一样是前者明显多过后者,远远多出许多。”
“是什么?”沈括立刻追问。韩冈这番推理倒是有了几分道理,沈括也专注起来。
“螺蛳。”韩冈说道,“当然不是普通的螺蛳。只有两三分长,一分宽,像根极小的钉子,所以我也为其顺便起名叫钉螺。而这钉螺,正是蛊虫的源头。”
“蛊虫的源头?如何得知?”
“放到显微镜下,便能从钉螺中能看到散出的无数蛊虫,有头有尾,能游于水中。”
听韩冈这么一说,沈括便心急难耐,只想要找个钉螺来看一看。他和韩冈共同语言很多,不只是开通在即的襄汉漕运。
“旧显微镜不成,太模糊,必须是加了水银镜反光的。”韩冈进一步补充道。
沈括放下了急性子,笑道:“玉昆你前日让人送来的水银镜我已经装在了显微镜上。有了水银镜反光,用显微镜时,看东西就清楚了许多。原本看不清的东西——即便是细如发丝,落到显微镜中,便是纤毫毕露。”
“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