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陷入了困局之中。
‘只是这么做未免太离谱了吧!’
蔡京暗地里抱怨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包括自己在内,任何人事先都没可能想象得到,韩冈竟然可以用上这种手段来。如同天外飞来一剑,一举将《字说》的根基给斩断。
一直以来,蔡京都不认为自己会比韩冈和韩琦这样的人差到哪里,只要有机会,他肯定能做得更好。但今天看来,支持这样的自信所需要的能力,终究还是比韩冈缺了一点。
道统、兵法、医术什么的,蔡京没兴趣跟韩冈比,自家在这方面有缺陷,蔡京本人也是清楚的。而在其他方面,比如诗词文章……或许还要包括书法,他都比韩冈要强,但蔡京也没兴趣去比。
这些都是末节,身在庙堂之中,要比就该比做官。蔡京相信自己迟早能赶上韩冈,最多也就一二十年而已。眼下都已经做到了监察御史,蔡京确信自己迟早能够在两府之中得到一把交椅。
只是当今天韩冈抛出了殷墟遗物,给蔡京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光是为了道统之争,从韩冈回京后便挑起战火,气学、新学两家一番拆招应招,这两个月已经是撕破了脸皮。本以为借用对千里镜的禁令能一举将气学压倒,孰料韩冈辣手无情,让人措手不及。
别人看到的是殷商时所用的文字,让刚刚写出《字说》的王安石有苦难言,可蔡京看到的则是韩冈手段和心计,以及能狠下心来的决断。
从天子到朝臣——或许里面还要囊括进韩冈的岳父——这一次在韩冈手上折戟沉沙的不在少数。
或许从请求编纂《药典》的时候开始,韩冈他就已经在做准备了。之前以生物分类学的名义对螟蛉之子、腐草化萤的否定,而带出的对《诗经》和《礼记》注疏的攻击,完全是试探用的斥候,抛出来的棋子。他真正的目的和手段,如同剥丝抽茧,在新学一脉开始反击之后,才一步一步的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