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札子。”韩冈说得轻描淡写,却也不再隐瞒,“三天前是弛千里镜之禁,前天是请求刊行《自然》,昨日则是给先师请谥——这是第二次了,多半能成。”
黄裳听得一头雾水,他和韩冈、苏颂的层次差得太远,根本都不知道两人云山雾绕的再说些什么。但苏颂听得很明白,他神色转为严肃,问韩冈:“玉昆……你当真做好准备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是给天子强压下去了,还要什么准备?何况现在重新起头,既能释天子之疑,也能顺便跟吕宫保掰一掰手腕。”韩冈轻笑着,新党也好,旧党也好,都是对手。对新党在于道统,对旧党那就是为了维护大局,“说实在的,这几天一天一章疏,也不完全是针对吕枢密。”
“是司马君实吗?”苏颂问道。
“当然。”韩冈点头,“旧党赤帜啊,再怎么提防都不为过。”
苏颂为之一笑:“可惜让吕晦叔消受了。”
韩冈不知道吕公著会在福宁殿中说些什么,但他的心思并不难猜,他能用上的理由,应该也只有一个。所以韩冈现在和吕公著争夺的便是同一个位置:
——新党的反对者。
新党这个团体,在外靠对新法的认同和附和来聚集官僚,在内则是以新学所代表的未来凝聚人心。
吕公著争在外,韩冈则争在内。
韩冈纵然在新党之中有为数众多的朋友和认同者,但从根子上,他所代表的气学一脉,与新党——确切的说,是坚持新学的新党——是截然分立的不同派系。他有属于自己的班底,有足够的声望,也有实力不弱的后备队伍,只是因为地域的缘故,根基差了不少——关西的进士实在太少了,而气学在文风荟萃的中原和江南,则势力太过薄弱。
只是相对于吕公著代表的旧党,韩冈与新党的交锋,不会损害新法,甚至绝大多数新党成员不会视韩冈为敌,真正与他相争的,只有王安石、吕惠卿等寥寥数人: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