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慌乱,反而不利于局势的稳定。
他瞥了一眼改送他出宫的石得一,觉得还是再等等,再看一看。反正还有时间来试探,没必要弄得宫中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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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街市上反倒莫名闷热了起来。
空气也变得湿漉漉的,像是没拧干的手巾,感觉上就又是要下雨的样子。
扯了扯让人憋闷的领口,韩冈开始担心起今年京畿的水情。
黄河今年汛期的情况还好,开封这里的水势并不大,让他得以很顺利的过河——也就关中需要担心旱情,黄河水量不足,原因只会来自上游的雨水稀少。
但京畿连番降雨,却让人不免要操心起来。之前他跟皇后说因为雨水损坏了道路才绕道,其实也不算谎话。联通开封和洛阳的官道,有几处地方都变成了小河沟,马车过去,轮子都看不到了。
京畿一带,高出平地几丈的黄河河床,跟分水岭没有两样。开封的降雨就算雨量再大,除了本身落在河面上的,剩下的雨水最终都不会流入黄河。可是开封府界内,除了黄河金堤,其他河道的堤坝可没想象中的那么结实。
韩冈被石得一从皇城中送出来时,正好听到一名小黄门赶着向石得一报告,金水河已经漫上来了。
金水河原本是皇城的饮用水来源。穿过京城的河道,在河岸两侧,都修筑有矮墙。就算深井开始在京畿普及,石层下清冽甘甜的井水成了皇帝一家、以及一些头面人物的饮用水,但皇城中大部分人和牲畜的日常饮食,还都要依靠金水河。
金水河一泛滥,就是皇帝也要头疼。
‘希望不要闹成至和三年、治平二年那样的局面。’韩冈想着。
不论是‘坏官私庐舍数万,社稷诸祠坛被浸损。’,还是‘坏官私庐舍,漂人民畜产不可胜数’,都是这座城市中的住户所不愿意见到的。
不过这时候王安石应该不会糊涂,一个江西人不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