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午、晚两餐都是在外院吃,不免冷落了家人。难得今天撇下其他事去见苏颂,回来又早,倒是有空陪家里吃吃饭了。
换了衣服,稍事梳洗,韩冈正待入座,就只见家丁传报,“相公,王大府在外求见。”
韩冈无奈的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的妻妾,“没办法,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韩冈前脚出门,后头就听见啪的一声响,“这王居卿,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葡萄架子又倒了一地,韩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到外院书房见了王居卿,问了一下,“吃了饭没?”说着对外又吩咐了一句,就有人端了几盘子茶点来。
看着王居卿小心拿两根手指拈了一块滴酥鲍螺吃了,又小小的喝了一口水,韩冈才问,“出了什么事?”
“文潞公这回私心太重,不顾北虏正虎视眈眈,偏要祸害国事,京中百姓为之义愤,午后就开始有人去文府喧闹,现在更是将文府前后门都给堵上了。”
这是意料中事,早一点在苏颂家里,韩冈也从另一途径得到了消息。
辽人屯重兵河北界外,此事与京师百姓息息相关。如果有人影响了朝廷备战,自不免惹动了京师百姓最脆弱的神经。
更不用说还有国子监下面几千士子,从古到今,都是最能闹事的一拨人。
“没出什么乱子吧。”韩冈问。
“下官已经派人去守住了文府前后门,免得当真冲撞了文潞公。”
“尽量劝散,潞国公三朝宰辅,不管犯了多大的事,体面还是要讲的。”
就像这个世代的欧洲,就算战败被俘,贵族也是能保住一条命。就像大宋的朝堂,士大夫即便犯下大错,政敌也不会赶尽杀绝。
身为统治阶级,在犹有余暇的时候,总是会给同阶级的对手几分宽余。
韩冈在报上发问,自知会煽动民意。但他完全没想过让义愤填膺的东京市民冲撞了文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