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头微微颤抖,难掩眼中的慌乱,见到楚暮云等人踏入,连忙起身,强装镇定的笑道:“楚镇抚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话音未落,袖口滑落的翡翠扳指在青砖上磕出清脆声响,惊得他脸色瞬间煞白。
楚暮云微微拱手,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却比雾中的寒风更冷:“刘县令客气了。”
“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张家产业一事,还望刘县令能详细说说其中缘由。”
他的目光扫过堂下缩成一团的衙役。
刘寻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汗渍在官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楚镇抚使有所不知,”
他声音发颤,从案头拿出一叠账本,纸张崭新得能闻到油墨味,“张家的产业啊,这些年欠了官府不少赋税和粮饷。”
“再加上生意上又遭遇诸多不顺,资金周转实在困难,这才不得不倒闭。”
说着,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账本边缘,那里还粘着未干的浆糊。
楚暮云接过账本,随意翻阅了几页,指尖在某行数字上停顿——漕运损耗的数目,竟比整个县城一年的粮食产量还多。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却没有立刻戳穿,只是笑眯眯地将账本放下:“原来如此,多谢刘大人解惑。”
起身时,绣春刀的刀鞘不经意间扫过桌角,吓的刘寻的瞳孔猛地收缩。
回到临时落脚的客栈,天色已经渐暗。
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将楚暮云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上。
锦衣卫千户陈远匆匆赶来,披风上还沾着泥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镇抚使,如今要怎么办?案子查不下去了。”
“我们把县城翻了个底朝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张家人的踪迹。”
“所有与张家有关的人,要么失踪,要么一问三不知。”
“绸缎庄的账房被人割了喉,尸体就扔在护城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