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临死都是光棍一条,连个对象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儿子、孙子了。
这幡谁来打?总不能让他那神志不清的老妈打吧?没这道理!
风水先生,和那几个帮忙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面面相觑,有点抓瞎,不知道咋办。
东子一直蹲在墙角,闷着头抽烟,脚底下已经扔了一堆烟头。
他听见没人打幡,猛地站起身,把手里剩下的那半截烟,狠狠摁灭在地上,哑着嗓子说:“我来!国庆没后人,我给他当回兄弟,打这个幡!”
他声音不高,但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没人反对,也没法反对。
风水先生闻言,赶紧把用白纸糊成的引魂幡递过去,那幡上还贴着几道黄符纸,风一吹,哗啦啦响,有点瘆人。
抬棺材的,是东子找来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兄弟,都是平时跟他混得熟的。
按这边的讲究,抬棺一般得是八个人,也叫“八仙抬柩”,图个稳重吉利。东子点了八个人,正好凑够八杠。
“起——灵——喽——!”
风水先生扯着嗓子,带着哭腔一声长嚎,吆喝着起灵。
东子攥紧了手中的引魂幡,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迈出了灵堂的门槛。
他那身破棉袄袖子还咧着大口子,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棉花,但腰杆子挺得笔直。
东子后头,八个精壮小伙子同时低吼了一声,憋足了劲儿,肩膀扛着粗实的棺材杠子,把那口装着国庆的沉重棺材,晃晃悠悠抬离了地面。
几个喇叭匠子,憋着腮帮子奏响了哀乐,吹吹打打,那调子凄厉得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纸钱被撒得漫天都是,白花花一片,落在雪地上,落在抬棺人的头上、肩上,更是平添了几分悲凉。
我们几个跟在棺材后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往村外那座埋着国庆家祖辈的小山包走。
天冷得邪乎,风跟刀子似的刮脸。抬棺材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