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话语气没那么冲了,缓和了不少,抬手指了指雪地上那串清晰的脚印,摇摇头回答道:
“什么人?我刚上来,没瞅着有人过去。就看见这一溜大脚印子了,刚码着走到这,这不就碰上你这大活人了么?”
说话间,老头抽完了一根旱烟,烟瘾还挺大,又续了一根,接着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反问道
“咋的?你们是一伙儿的?这冰天雪地死老冷的,你们跑这老林子里干啥来了?”
这会儿的功夫,我早就想好了理由,赶紧指着老头肩膀上扛着的蛇皮袋子,还有刚被他甩飞出去的那几付铁丝套子,笑着说跟他一样,起早跑山来了,这不是刚下点雪吗,看看能不能弄点野味,打打牙祭。
老头“嘁”了一声,显然不信,他那双老眼毒得很,吧嗒着旱烟卷子,浑浊的眼珠子在我身上扫了两圈,撇着嘴拆穿了我:
“拉倒吧你!少糊弄我!看你小子就不是跑山的那块料,倒像是城里人,细皮嫩肉的!你呀,眼生得很,肯定不是周围屯子里的人,再说了,”
他顿了顿,又特意指了指我空着的两只手,摇头否定道
“你跑山不带家伙什吗?套子、夹子啥也不用,拿啥逮东西?空着俩爪子能逮着兔子?就算是傻狍子,也不可能干杵在那儿让你逮!你可别糊弄我了!”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我知道,这老家伙不好糊弄!
心里不管怎么骂他,可我脸上笑容还是不变,嘴上还得接着瞎编:
“大爷您眼睛可真毒!我确实不是这的人,我家是喀左那边的,这不来亲戚家串门嘛!在家待着也没意思,听说几个亲戚今早要跑山,我就跟着来凑热闹,啥也不懂,纯属瞎玩!”
我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又带着点着急,解释道
“刚才走到这儿,有点闹肚子,这不蹲草里拉了泼屎,就那么会儿功夫,他们几个也没等我,我这刚提上裤子,他们都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