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得如同凝固油脂的腐臭,混合着后院烂泥、死水沟和昨夜杀戮残留的淡淡血腥,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陈三钱。
他背靠着后院角落那堵冰冷湿滑、长满滑腻青苔的砖墙,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灼烧着空空如也的丹田和几乎枯竭的肺叶。
前堂方向,那股混合着血腥、汗臭和冰冷杀意的无形煞气,如同粘稠的毒瘴,无声地弥漫过来,压得他几乎窒息。
血手李三那双独眼中漠视生死的寒光,巨汉铁塔般的压迫,瘦猴狡诈的窥探,还有那把幽蓝淬毒的剔骨刀……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中疯狂闪回,带来刺骨的寒意。
不能待在这里!库房是死地!后院……只有后院这一线生机!
赵四海那老狐狸指望不上,他自身都散发着忌惮的气息!
必须出去!趁着李三他们还在前堂试探!趁着还有最后一点腾挪的空间!
陈三钱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残存的气力强行凝聚。
他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壁虎,手脚并用,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墙壁,悄无声息地朝着通往后院的那扇破旧小门挪去。
动作轻缓得如同飘落的羽毛,每一次落脚都避开松动的石板和堆积的杂物,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吱呀——
腐朽的门轴发出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
陈三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瞬间僵直,屏住呼吸,如同石雕般贴在门缝的阴影里。
前堂方向,那股冰冷的煞气似乎微微凝滞了一瞬。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几息之后,前堂并没有传来异动。
只有赵四海那慢条斯理擦拭黄铜秤杆的、极其轻微的声音依旧存在,仿佛一种无声的安抚,又或者……是更深的漠然。
陈三钱不敢再等。
他用尽全身的谨慎和力气,如同挤过一道无形的刀锋,终于从那狭窄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