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这片土地遭受的创伤。
这里是西北边境,山里植被不多,漫山遍野都是贫瘠的黄土。
这样的土地种不出好庄稼,雨水多了便成洪,少了便是旱。上百年来,战乱、匪患、饥荒、劫掠,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这个地方,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便在这夹缝里熬着。
山里的日子,是数着米粒过的。
一季的收成,不够吃三个月。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早年间易子而食不是传说,这些年虽少了,但饿死在路边的尸首,从来没人收殓,路上是不是能看到累累白骨。
而活下来的人,要么心狠,要么命硬。
西梁山最大的寨子,是东北边的黑骷寨。寨主廖云天,原是西梁军里的百户,因为跟同僚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杀人潜逃。手下三百多亡命徒,专劫盐商。去年秋天,他们劫了一支运盐队,把活着的盐工都钉在了山崖上,风吹日晒三个月。
再往西三十里,是“滚地龙”王老五的地盘。这人专做人口买卖,最猖狂时,连官府的人都敢绑。两年前被陆沉月斩了三根手指,如今收敛了些。
更深处的山坳里,“独眼”赵三和“疤脸”李七为了争一口山泉,火并了好几场,死了几十个。尸体扔在沟里,引来的野狗啃了七八天。
其实山里最麻烦的不是这些大寨子,而是那些三五成群的小股土匪。
他们活不过冬天,所以特别疯,不讲规矩,不讲道义。
遇上这样的人,只能一杀了之。
其实要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人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山道旁偶尔能看见几间歪斜的草棚,那是采药人临时搭的,现在也荒废了。
月光下的西梁山,像一口口棺材。
只有山风刮过岩石的呜咽,提醒着活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西梁山,外人要是贸然闯进来,活不过三天。”
陆沉月走了一段路,便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