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菀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只是刻薄嘲讽的笑意并不是对着萧炎，而是对她自己。

因为萧炎一直都在闭着眼睛，自然也看不到药菀此刻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先是错愕，而后是无奈、懊悔、以及那不得不支撑着自己继续走在下去的自暴自弃。

“嗯，确实不好受。”

所以，快点生气吧，正如自己生他的气一样，快点生气，破防，然后抛弃自己————

她张牙舞爪，只是不得不为自己这头脑一热才闪过的念头拼了命地找补着，起码看上去更加可信，也更加可恨些。

可是即便如此，萧炎也依旧觉得即便是灰灭之炎所带来的内在的熏燎，不同于陨落心炎的烧灼，所造成的的痛苦也完全不如药菀如今这一股深深刺痛了他的一番话。

萧炎的声音好像是冰镐，在一片嶙峋的冰山之上深深凿刻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那为什么——菀姑娘的呼吸，这么不稳定呢？”

沉寂了片刻之后，萧炎终是打破了沉默。

“不，没有……我……我只是……我不会认同——”

事到如今，似乎早已不是自己接受与否的事情了，但即便如此，她却似乎依旧还是想要负隅顽抗下去，正如她先前很鄙夷的一种行为——不见棺材不落泪。

药菀忽得陷入了片刻的恍惚，或许是灰灭之炎的反噬实在是来得太过的恐怖，让虚弱的她也不禁陷入了短暂的彷徨之中，那昔日的朝朝暮暮，也跟着涌上心头。

药菀足足愣了数秒，她依旧不敢相信曾经他们默契维持的关系便这样在萧炎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彻底化作齑粉，支离破碎。

萧炎默然，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却又答非所问。

“菀儿，我喜欢你。”

药菀躺在萧炎的怀里，却看着萧炎的脸上从未出现自己所期待的错愕与不解，甚至于是反应过来之后的伤心与怨怼，她的心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