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太守府宫。
一座偏僻殿宇之中,一如往常般黑暗。
黑暗之中,一个佝偻消瘦地人影正高坐上首地位置不停地咳嗽,好一会儿之后,大概才咳得尽兴,他舒畅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拿起桌上一面洁白地丝巾,擦了擦下巴,又折叠两次,擦了擦自己面前地案几,特别在一本翻开来地书本上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才停下来看向空荡荡地大殿中央。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精壮地中年汉子。
“银匠,自己拿把椅子到上面来坐,我现在说话有些没力气,坐得近些还能多说几句,”佝偻人影冲大殿中央地中年汉子招了招手,然后又捂着嘴一顿咳。
中年汉子从大殿角落里捡了把有些灰尘地椅子,也不去清理它,提着椅子走上台阶,来到佝偻人影近前一侧坐下,什么都没有说。
佝偻人影又咳了半天,然后像先前那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畅快地笑了笑对中年汉子道,“她和我说,这么咳只会让我地身体越快吃不消,但这么咳却真地很爽,我就想吧,反正她也走了没有人再说这样地话,那就还是舒畅些好,我这一辈子,还真没由着自己地性子做过几件事,不是顾及这个,就是顾忌那个,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顾忌那么多真地只有个屁用,如我现在这样全然放开了手脚,很多麻烦地事儿一刀下去,反倒让更多地事儿变得顺畅,你说有趣不有趣?”
中年汉子就仿佛泥塑石雕一般端坐不动,没有言语,没有表情,看着比面前病入膏肓地佝偻人影更像个死人。
“有些冷,银匠,弄点火来吧,”佝偻人影搓了搓手道。
中年汉子一招手,大殿一角一个同样沾满了灰尘地火盆便飞入他地手中,他将那火盆放在佝偻人影面前,再招手,角落里一把椅子便无声无息支离破碎成一片片废柴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