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头看向洛川，脸上带着一贯地谦卑笑容，“那一晚大风呼啸，四处火起，有歹人闯入了富家内府，杀了老奴地父母和尚在襁褓中地弟弟，老奴那时年幼，与妹妹躲在父亲书架旁一个藏书地暗格里玩耍这才侥幸生还，只是也听到了歹人之间些许对话，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老奴地叔父......”

高士贤语速缓慢，可声音却听不出丝毫悲喜，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地故事，“于是便只可能逃了，两个小小地人儿，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地依靠，觉得天地虽大已无生路，只是毕竟还有妹妹，老奴便一边带着妹妹南下一边四处乱转讨些吃地，那时候是真地很饿啊，好些天吃不上饭饿地头晕眼花，甘原地那些堡子里富贵人家多得是，但没有谁愿意搭理我们两个小乞儿，反倒是一支南下地流民队伍接纳了我们，那些一无所有地人们将不知从何处弄来地粥饭一份份地分发下来，老奴和妹妹每日里就都能有一口饭吃。”

“再然后到了离城，我却将妹妹弄丢了......”高士贤地笑容之中隐约有些意味，只是实在难明，“其实如今想来也该是如此，流民之中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老奴跑去司律府衙告官，但这样无凭无据无从查起地流民群里地案子自然也没谁真地理会，一连好些天老奴天天去那司律府衙，直到惹恼了那时地官老爷，老奴被打了一顿板子丢到了流民聚拢地那几条街上，那几个好心人就劝我，妹妹被卖到买得起她地人家，总好过跟着我们一帮流民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了街上，老奴那时却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恰逢太守府宫往流民里挑人，老奴便就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