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园比张家守卫人员要少一些,往常撞见只觉得厌烦,这会儿找不到人问时辰又觉得不快。
只能自己悻然盘算起来,他进门差不多是戌时,从门走到这里耽搁的功夫再加上和明珠聊天,也差不多到点了——“喏,这个送你。”
他低头。
越明珠将一直藏在袖中钢笔的递过去。
做了这么久的笔友,陈皮的字如今虽不算大有进益,但也把她名字写得越来越端正,其他字体格也小了不少。至于内容嘛,二月红让他在外面做什么从来不提,不过路上遇见什么店,有什么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写的十分详细。
最后还总要买了宝贝似地送来给她,看是不是和他写的一样。
时间长了,越明珠都觉得他生活枯燥,好像没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乐趣。
“怎么想起给送我东西?”
“上次问你生日,你不是说不记得了。”
明明美得冒泡还非要装腔作势,越明珠抿唇一笑:“那以后我每年过生也送你一份礼物,我一个人开心,不如咱们两个人开心。”
陈皮摩挲光滑润泽的笔杆,杀人如麻后的疲乏与混沌霎时间变得不值一提。
他侧过头,“你不送我礼物,也是两个人开心。”
听出言外之意,越明珠明眸善睐,纯净如洗。陈皮却没继续说下去,他不挂脸的时候很有欺骗性,尤其是光影模糊了眉眼间的阴鸷,加上面对她时会嘴角微微抿起,还有点乖顺。
乖顺?
越明珠差点打了个寒颤,连忙打住,“我,我们回屋?”
“等等。”
陈皮表情有些奇怪,“再陪我多待一会儿。”
被她盯得莫名心跳了一下,陈皮收好笔,含糊其辞地牵住她往游廊台阶下边走。等到了亭子,轻轻带着她肩膀往边上去,另一只手还不忘虚掩在她眼前。
这欲盖弥彰的简直就跟预谋要送她斗篷那天一模一样,藏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