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东宫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荡开细碎清响。
楚宁推开沉香木门时,檐下鎏金鹦鹉忽然扑棱翅膀,惊落了沈婉莹指尖的玉簪花。
那朵莹白跌在青金石地砖上,正落在玄色战靴前两寸。
“殿下...”
沈婉莹攥紧绣着缠枝莲的袖口,西番莲花纹的银熏球从腰间滑落,在裙裾间晃出细碎光斑。
他伸手去抚妻子发间微乱的步摇,却触到冰凉的水迹:“哭过了?“
“晋阳水师有楼船五百艘,艨艟皆裹铁甲。”
沈婉莹突然抓住他覆着薄茧的手,满脸担忧道:“当年秦国都在他们的手中吃过大亏,此次你亲征晋国……”
话未说完便被温热的唇堵住,楚宁尝到她唇角咸涩的泪。
博山炉里苏合香突然爆出火星,映亮墙上悬着的巨幅海疆图——沧江沿岸插满赤色小旗,其中一面朱砂绘着狰狞蛟首。
“婉莹你看。”
楚宁揽着她转向屏风后的沙盘,百艘檀木战舰在蓝绸间列阵。
“晋人的拍竿够不到我们的新式楼船。”
沈婉莹的珍珠耳坠擦过他颈侧,在蟒袍上勾出一缕青丝:“那为何要亲自...”
“因为新军要见血开刃。”
楚宁眯着眼睛,沉声道:“水军才组建没多久,第一战至关重要,本宫必须亲至!”
窗外忽有惊雷碾过太液池,春雨猝不及防地砸在琉璃瓦上。
沈婉莹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之色:“可是殿下您不会水性……”
“谁说本宫不会?”
楚宁揽着她的芊芊细腰,灼热的呼吸烫红了她耳后朱砂痣,轻笑道:
“你忘记我们在浴室中……”
“别说了!”沈婉莹羞红了脸,立即伸手捂住楚宁的嘴巴。
这时,殿外雨声越来越大,两人是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楚宁忽然一把将沈婉莹拦腰抱起,轻笑道:“分别在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