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勤兄,你这是怎么了?”
侯茂杰唇角咧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船楼,“莫非是觉得我等凡夫俗子,还未曾做好准备,聆听您的惊世之作?还是说,这铺垫了半晌,依旧觉得火候未到?”
侯大公子此言一出,引得满堂哄笑。
他虽无官身,却也并非寻常纨绔。他怕许灵嫣,是因户部尚书权势滔天,父亲的仕途尚需仰仗许家,自然不敢得罪。可区区一个江元勤,纵然是新科进士、即将上任的怀南城主簿,他侯茂杰也全然不放在眼里。烟凌城与怀南城远隔千里,井水不犯河水,他没什么可求对方的。
所以,侯茂杰今天就是铁了心要得理不饶人,非要将此人的脸皮彻底撕下来不可。
原因很简单,那首《青玉案·元夕》,已在他心中封神。
而写下这首词的神秘高人,更是他由衷景仰崇拜的对象。
文人相轻,挑战本是常事,但他绝不容许有人将这等惊世之作,当成是抬高自己的垫脚石!
文会现场,与侯茂杰抱有同样想法的才子名士大有人在。一时间,众人纷纷随声附和,鼓噪声浪此起彼伏,都等着江元勤将他的“大作”公之于众,好与那首珠玉在前的神作一较高下。
“我……”
江元勤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又渐渐转为铁青,连额角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他死死攥着那份精心准备的词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寸寸发白。心中仿佛有万马奔腾践踏而过,理智与颜面激烈交战,最终,他猛地一咬牙,做出了决断!
“今日……恐怕是不行了。”
江元勤强忍着头皮炸开般的屈辱感,硬生生别过脸,不敢去看台下任何一道目光,只用蚊蚋般的声音含糊道:“是这样,我那词文之中,尚有一处用典不够精妙,此刻仍在斟酌推敲,待下次……下次文会,定然会奉上,与诸位共赏!”
话音未落,他便再也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