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氏见柳檀云二话不说就接手了柳太夫人的丧事,一边流着泪,一边又瞄了眼戚氏,心想柳太夫人出殡这样大的事,戚氏断然不能也交给柳檀云,若是这般,他们这房的颜面就彻底荡然无存了。
戚氏看不清柳老太爷的脸色,也猜不准柳老太爷到底信了那仵作的话没有,又想便是柳老太爷信了,心里也会想着,倘若不是她撺掇着柳太夫人将身边亲近的丫头都支走,只留下几个不中用的丫头,柳太夫人定然不会出事。于是有些晕晕乎乎地领着吴氏、小顾氏给柳太夫人换衣裳,随即将柳太夫人抬着摆在上房里头。
待料理完柳太夫人,小顾氏就逮着空子对戚氏道:“母亲,这会子断然不能叫檀云管事,太夫人出殡,多少人看着呢,倘若叫人知道……”
戚氏此时顾不得这事,不耐烦道:“你若有能耐,就将事办得更妥当些,如此自然将她挤兑的张不开嘴。”说着,心想柳檀云离家半年,这府里的人还对她恭恭敬敬,可见她便是离了这京城,也没少费心思。因还有急事,也顾不得多想此事,便去寻了柳老太爷说话。
戚氏心里颤颤的,虽知时候不对,但更明白此时不开口,就什么都晚了,于是反常地哆嗦着拉了柳仲寒过来,又叫人请了柳老太爷回房里,见柳老太爷红着眼睛来了,就问柳老太爷:“老太爷,杨从容他回来了吗?那儿子当真是仲寒的。”
柳老太爷望着戚氏,心里隐隐觉得戚氏不是那种蠢人,会害了柳太夫人;但心里又明白柳太夫人死在这当口,恰合了戚氏的心意;且若不是戚氏这般折腾,柳太夫人身边有楚嬷嬷、颂儿、赞儿伺候着,也不会这般轻易地就过世了。于是转过脸去,不看戚氏,说道:“还没回来。”
戚氏心里一凉,眼睛里落下泪来,哽咽道:“老太爷,那孩子生下来白白胖胖的,活泼扎实的很,可怜仲寒年纪也大了,老太爷便是恼我,看在仲寒的面上……”说着,就叫柳仲寒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