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贼汉子哪来的这么多的说道!
而在无数道或疑惑、或期待、或贪婪的目光聚焦下,张永春朝何书萱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从牛车旁一个特制的木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卷布料。
当那卷布被缓缓展开的瞬间——
“嘶……”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卷化纤布上,光芒四射。
那是一种辽商们从未见过的、纯粹到极致的明蓝色,如同截取了一方最澄澈的秋日晴空,又仿佛将深海最璀璨的蓝宝石融化后织就。
而那布料表面却光滑如镜,反射着炫目而冷冽的光华,没有任何丝绸的温润哑光,却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近乎妖异的艳丽与夺目!
“天……这是什么布?”
“长生天在上!这颜色……这光泽……”
“从未见过!从未见过如此神异的布料!”
“比最上等的蜀锦还要亮百倍!”
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别说这些辽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他们带来的大周牙人都是张大了嘴巴,忘记了呼吸。
我大周,何时有这等厉害的织机和织匠了,竟然能织出这般颜色的布料了?
难不成我在这榷场工作的这些日子,大周的织布技术瞒着我们偷偷进化了?
而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块尼龙布的绚丽牢牢吸引时,张永春却猛地一伸手,从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何木生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粗陶罐。
没有任何预兆,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臂高高扬起!
“哗啦——!”
漆黑浓稠、散发着刺鼻松烟味的墨汁,如同一条污浊的瀑布,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泼洒在那片纯净耀眼的明蓝布料之上!
“啊——!”
“我的长生天!”
这是契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