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像是团灭之后发现对面没有兵线。
那根紧绷的弦,一瞬间就断了。
“白…白牛!何白牛!”
周秀才猛地从地上的泥土里往前踉跄一步,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绝处逢生的狂喜。
“是我!是我啊!
周秀才,周文瀚!
快!快救我!我不是土匪!我不是啊!”
他挥舞着干瘦的手臂,指向身后那帮吓得魂不附体的“同伙”,又指向自己,语无伦次地急急辩解。
“我是被掳上来的!被他们抓来的!
我…我是要回福兰镇…回镇上去的啊!”
他这一动一喊,如同点燃了干草垛一样,蹭的一下就着了。
一直缩在周秀才身后,眼珠滴溜溜观察着张永春脸色的狗二眼,猛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好啊,有熟人!
老子有救了!
“对对对!军师说得对!句句属实!千真万确啊将军!”
狗二眼在求生这方面的反应快得惊人,他连滚爬爬地扑到周秀才脚边,一把死死抱住周秀才的小腿。
他本来就没有,因此也就不顾什么大当家的脸面了,扯着尖利的嗓子嚎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将军!青天大老爷!您明察秋毫啊!
我们…我们就是一群没活路的可怜虫,在这破庙里苟延残喘!哪敢做什么土匪啊!
借我狗二眼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放火啊!”
他一边哭嚎,一边用力摇晃周秀才的腿,就跟熊孩子找家长要玩具一样。
“军师!军师你快给将军说说!
说说咱们…咱们平时过的都是啥日子!”
周秀才被他晃得站立不稳,却也被这生死关头激出了全部勇气。
他用力甩开狗二眼的手,挺直了那被生活压弯的脊梁。
此时,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却带着读书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