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罄虽远在边镇,然日夜悬心,寝食难安。
一忧父亲大人玉体是否康泰?二念生母于府中起居是否安顺?
然弟位卑身轻,恐贸然致信父亲,反惹大夫人不喜,徒增母亲烦忧。
思来想去,阖府之中,唯兄长乃罄至亲至信之人。
犹记幼时园中,兄尝分甘甜果品与弟,其情其景,历历在目,罄铭感五内。
今弟于福兰镇之微末营生,恐已为家中某些人所不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弟自知命不久矣,前程黯淡。
此间数日盘桓之时,弟偶遇一番商,留其居住数日,从其手中购得奇珍鲜果数枚,甘美异常,不敢独享,特遣人星夜兼程奉于兄长座前。
此非遗赠,乃罄一片赤诚之心。
唯盼兄长念及手足之情,于弟身故之后,垂怜照拂吾那孤苦无依之生母一二,使其能得残年安稳。
如此,则弟纵赴九泉,亦当瞑目含笑矣。
罄深知大兄视弟如仇雠,步步紧逼;三兄深得大夫人宠爱,弟更不敢望其项背。
茫茫赵府,弟能托付身后事者,唯兄长一人耳!
一根枝丫之上,终难容两株异苗;一池清荷之间,亦开不出两样奇花。
此中深意,兄明察秋毫,当能体恤。
此果名蟠桃,味极清甜可口。
若佐以弟所献之‘倾凉州’美酒,风味更佳,堪称绝配。
兄可自尝其鲜,亦恳请兄长垂怜,能分些许送之吾母房中。
令其稍解思子之苦,亦算弟这无能之子,于千里之外,为母尽最后一点微末孝心。
临书涕零,不知所言。
弟罄绝笔。
“绝笔?!”
赵澄捏着信纸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微微泛白。
他那张俊美却常年带着惫懒之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瞳孔骤然收缩。
虽然说,他知道这府中的角斗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