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一方,活民无数,恩荫深厚,实乃少年有为,令人感佩。”
张永春却缓缓摇头,脸上并无得色,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无奈:
“山长谬赞。
末将所为,不过是杯水车薪,恰如抱薪救火。
薪不尽,火终难灭。”
他语气坦诚,直视叶肆。
反正他有外挂他不怕。
“不瞒山长,那份赵举人的引荐信,是末将恳请他代为执笔的。
若因此有攀附清流、叨扰山长清修之嫌,一切过错在末将,还请山长勿怪赵举人。”
叶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欣赏。
能坦而言之,便是赤子之心。
他挥了挥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引荐信如何而来,老朽心中自有计较。
况即便赵生受你所托,其信中所述,若非实情,以他的秉性,断然不会落笔。
更何况——”
他又指向书案上那份依旧摊开的《万民书》,一个个鲜红的手印和密密麻麻的名字都在那摆着呢。
“这万民血印,这镇监官印,岂是能作假、敢作假的?
民心如镜,最是澄澈,照见的便是虞候的尽忠职守。”
张永春看着那份《万民书》,神色复杂,似乎是又有感动,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终于,他只是摇摇头道:
“山长言重了。尽忠职守,末将实不敢当。
不过是尽己所能,做了些分内该做、能做的事。
百姓如此厚爱,反让末将心中更是沉痛。
若非困苦至极,何至于点滴之恩便铭记如此?
说到底,还是百姓受苦了。”
叶肆沉默片刻,没有接话,只是再次抬手示意:
“虞候,请茶。”
话不能说尽,这茶汤微涩回甘,刚好如同这世道。
张永春依言饮了一口这刷锅水一样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