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小和尚面露疑惑,忍不住开口道:
“师叔,弟子们每日都按例擦拭金身,甚是洁净,这……”
“放肆!”
而不等福诚开口,跟在他身后的心腹觉定,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眼神透着机灵和市侩的年轻僧人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呵斥:
“监寺法旨,岂容你置喙?
让你搬就搬!哪来这么多废话!
还不快动手!”
那小和尚吓得一哆嗦,觉定是福诚的跟班,平时就挺跋扈的,他也不敢再言。
连忙招呼同伴,小心翼翼地将那十尊罗汉像从莲台上搬下,用干净的黄绸仔细包裹捆扎起来。
很快,十尊包裹严实的罗汉像被抬到了僻静的后院角门,装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平板骡车。
而福诚和觉定亲自押车,挥退了小和尚,骡车吱吱呀呀地驶出了大相国寺,混入开封城喧嚣的街巷。
过来东门水桥,骡车在一家挂着“聚宝银坊”招牌的铺子后门停下。
福诚和觉定熟门熟路地叩门进去。
银坊的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手上戴着皮套圈,一见是福诚,连忙堆起笑脸迎上来:
“哎哟!福诚禅师!
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快请进快请进!
可是寺里有什么法器的活计要照顾小店?”
银坊掌柜对这些庙里的和尚可是太熟悉了。
他这和别的店不同,这帮和尚来了不是为了要钱,反而是为了变卖财产。
因此他也格外欢迎他们。
而福诚肥脸上挤出一丝看了就想让人找蒜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闪烁,他压低声音道:
“王掌柜,这次不是新活。
是寺里要为罗汉重塑更庄严的金身,需要将这些旧的金身回炉重炼。
你给看看,这些罗汉像若是要熔铸成金铤,需要多少火耗?”
“熔……熔罗汉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