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难受。”
话音未落,裴伯终于正色起来,一只手捏了个剑指,在身前随意划过,一座祁山之上,无数藏于废墟里的断剑此刻都好似受到召唤一般,纷纷骤然而起,掠向天空,好似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全部都颤鸣不止。
裴伯仰头看去,此刻天幕上的无数飞剑,其实在他眼里,每一柄飞剑身侧,都会有一道人影在那飞剑身侧。
裴伯仰起头,看着那些人影,神情逐渐肃穆起来,“恩仇与老头子无关,但祁山仍有人,恩仇自有他解决,诸位,可放心。”
无数身影,此时此刻尽皆点头,实际上,这些无非是那些断剑剑主的残念而已,真正的魂灵,有的早就消散于天地间,有的运气好一些,也早赴忘川。
但至于有没有来世,难说。
即便真的有,来世又和今生有何相关?
裴伯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张雪白的符箓,正是一张咸雪符。
只是裴伯这张咸雪符,有金色的剑纹浮现于符纸四周,显然这也不是一般的咸雪符。
裴伯伸出手,指尖凝聚剑气,在符纸上撰写下了些什么,隐约看起来,应该是一柄小剑的模样。
“诸位,可愿?”
裴伯沉声开口。
天幕之上的人影们,重重点头。
于是那些人影撞入身侧断剑之中,每一柄断剑,在此时此刻,都凝聚出一道金光,齐齐撞入裴伯身前飘荡着的那张咸雪符里。
等到一切尘埃落地,裴伯将那张咸雪符收回掌心,低头看了看,“马马虎虎。”
收起符箓,裴伯慢慢悠悠下山,折返身形,往西南方向而去。
之后的日子里,裴伯就像是一个没走过太多地方,第一次游历世间的小老头,揣着一根烟枪,走走停停。
有时候,在乡野小镇,遇见草台班子搭台唱戏,裴伯会在台下坐着跟那些庄稼汉子一起看戏,然后双方,还会互换烟袋,各自尝尝对方的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