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有兵阁、法家和鬼谷这些虎视眈眈的邻居,西边更有中土皇朝这头早已按捺不住的巨龙。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不过半年光景,曾经的道观疆域便被从中劈开。
东边一半让东界几家势力瓜分殆尽。
西边一半,连同扼守要冲的墨云古域,则彻底插上了中土皇朝的龙旗。
铁蹄踏碎了往日宁静,皇朝律法取代了道观的清规。
墨城还是那座墨城,只是城头变幻了大王旗,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陌生的铁锈和皇权交织的气味。
这一日,秋意已深,寒鸦枯叫。
墨城道观那扇朱红大门外,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不是甲胄鲜明的武将,而是一个面白无须,身着暗紫绣蟒袍的内侍。
他步子迈得又轻又稳,像猫儿踩在雪地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眼睛却毒得很,扫过道观门楣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在他身后,跟着八名气息沉凝深厚的皇朝影卫,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高手。
“啧,这墨城之地,到底是偏僻之地,比不得神都的恢弘。”
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子宫里的阴柔劲儿。
他便是中土皇朝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督主陆纲,皇帝身边真正说得上话的红人。
早有道观弟子脸色发白,飞也似地进去通传。
杨承正在后院那株老槐树下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树干。
听得弟子惶急的禀报,他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徐徐睁开了眼。
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半旧的青色道袍,步履平稳地向外走去。
陈清清和楚道狂一左一右跟上,面色都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前院,陆纲已经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有随行的小太监赶紧奉上香茗。
他翘着兰花指,轻轻拨弄着茶盖,眼皮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