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伏。
每一尊,都散发着那古老苍茫的可怕气息。
每一尊,都不比他自个儿曾经锻造的神笔灵相差。
但,那些事物的幻影,沉沉浮浮,捉摸不定,好似余琛在犹豫究竟在选那样一般。
这会儿,文圣老头儿已经倒吸一口凉气了。
——几十年来,他还是也第一次见锻造灵相之时有如此之多的备选之相。
一般炼炁士锻造灵相,那都是有啥就锻造啥,还没听说过能自个儿选的。
但这一点,余琛不知道啊!
灵庭当中,一样样神异事物在他眼前闪烁而过,又悄然破灭!
是!
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些玩意儿都是极为可怕之物,拥有那通天彻地的伟能!
可到了临门一脚时,他却偏偏感觉,这些玩意儿强是强,厉害也是真厉害,但还不足以让他用这自个儿的身躯化作血肉庙堂将其供奉起来。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
年轻的守陵人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
那会儿,他还在渭水清风陵,同样是风雪漫天,月黑风高。
那会儿,他方才得到度人经不久,诚惶诚恐。
那会儿,他遇见一个红杏出墙残杀亲夫的恶毒女人,在被砍下了脑袋以后,执念不消,死不瞑目,许下遗愿要报复那办案的捕快林一。
那个时候,余琛还没摸清楚度人经的规则,还不晓得死者遗愿可以拒绝。
但挣扎犹豫片刻后,他还是不计后果地选择了拒绝。
因为那个时候他意识到,只有这般,他余琛才是余琛,而不是度人经的工具,不是天地轮回的傀儡。
也正是那一刻起,余琛心头,豁然开朗。
自此不敬鬼神,不卑天地,所作所为,只顺心意。
那一刻,他与度人经,主次分明。
他是余琛,而度人经,是工具。
当时如此,今亦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