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铃身上那道裂痕中渗出的黑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将纯白的积雪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黑洞。
她缓缓蹲下身,颤抖的手指轻轻拂过一个小女孩冰冷的面颊。那孩子约莫四五岁年纪,圆润的小脸上还带着几点雀斑,长长的睫毛上凝着冰晶,仿佛只是睡着了。她小小的手掌心里,还紧紧攥着一截褪色的红头绳——想来是挣扎时从发辫上扯下来的。
“畜生……”顾如玖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胸口像是压着千钧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她想起自己幼时在祖母膝下听故事的温暖,想起街坊孩童们追逐嬉闹的笑声,想起韩宝儿总爱别在发间的那朵小野花……
银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铃舌疯狂撞击着内壁。顾如玖低头看去,发现铃身上的古老纹路正泛着血光——那是感应到极致悲愤时才会显现的征兆。
颜昔的月光剑插在一旁的雪地里,剑穗上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他向来冷峻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剑身上倒映出不远处一个男童的尸体——那孩子至死都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十指深深抠进冻土,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颜昔的金针散落一地,针尾的红绳不知何时已经断裂。她跪坐在雪中,双手死死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着。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声,比北风的呼啸更令人心碎。
风更急了,卷着细雪掠过那些小小的身躯,仿佛上天也在为他们披上最后一件白衣。顾如玖缓缓站起身,银铃的裂痕中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血光。她将铃刃高举过头,铃音化作实质般的音浪向四周荡开——那是立誓的鸣响,是复仇的号角,更是为这些无辜灵魂送行的安魂曲。
颜瑶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位向来活泼的少女此刻浑身发抖,素白的衣裙上沾满了黑血与泥土。她蹲下身,颤抖着为一个孩子合上圆睁的双眼,眼泪砸在孩子青灰的小脸上。
“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