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蜕变的这一次苦行,像是一泓春雨陡然洒落人间,从四月底的这一天正式开始。
5月初,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
这里是1994年张纯如决心开始著书立说,查找资料的第一站。
在胡佛研究所特藏室编号ht-04的防磁柜中,张纯如首次接触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负责人魏特琳的原始日记本。
十二年后的今天,小刘的指尖触到黄铜门的把手,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前夜低温的刺痛感。
门内飘出的防蠹药粉气息,让她想几天前在香槟城阁楼里的樟木箱,混着老羊皮特有的腥甜气息。
穿卡其色工装裤的档案员正在给文献除尘,见她进门递过一双白手套:“戴上这个,文献都很脆弱,小心些。”
“谢谢,文森特。”
“iris给我打了电话,你是今天晨间的第一位访客。”现年五十多岁的文森特凝神看了她几秒:“你和她真像。”
脸型像、神态像、口音像。
只有眼神还差了一些。
文森特递上一本黑色硬皮登记簿:“来吧,这里签名。”
小刘声音清甜:“可以告诉我iris的登记在哪一页吗?”
档案员撇撇嘴,也没有多抱怨两句麻烦,当即返身回到书架,翻找了两分钟后将一本表皮几乎脱落的登记簿摊开。
1995年3月12日的访客记录——第207页,蓝色墨水洇染的“irischang”签名至今未褪。
刘伊妃戴着白手套,细细地拂过她的名字,逼着自己开始沉浸式体悟张纯如当时的心情。
她要记住这个场景,甚至记住今天这间档案室里的灯光、温度、味觉、触感。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么卓绝的天赋,唯有像他要求的一样,尽可能地去代入和体验。
防磁柜开启的瞬间,带着历史意味的陈年气息裹着凉意扑面而来。
小刘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