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曾记载,尧试舜百揆纳于大麓,大麓通‘巨鹿’,以地为字,中规中矩,不过此字读起来倒是有些气魄,可堪一用。”
“行,我晓得了。”
将脊梁挺直,郑修抬头,咳了一声后,语气肃穆道:
“你今日这番话,放在研究五经博士的任何一人面前,怕是顷刻间就得把你撵出门去,哪怕出身贵胄,亦是如此。”
“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
郑修从桌案旁边取过一卷竹简摊开,用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语气中饱含复杂:
“儒圣传文道,归根结底就是想要启迪民智,教化天下,所以不必拘泥于形,按道理而言,并非一定要以五经奉为经典,开自身文心。”
“但于今人来说,儒圣曾经所做的五经之书,早就被一代又一代的弟子捧上了神坛,不容亵渎,若非是我通读五经晓得文道,有媲美诸子的志向,你之所言,我定会斥为异端。”
“张元,张巨鹿,可以。”
“你这弟子,我郑修收下了。”
点了点头,灰衣文士应下了这段师徒之缘。
在这个时代的师徒传承,有时候甚至足以比拟亲情与宗族,当郑修今日点了这个头,那么起码在季秋走上覆灭大炎的道路之前,
他的后面,都将会有着这位当世顶尖的大儒替他撑腰。
哪怕是如四姓七望等显赫世家,想要动他,都得好好思量一下其背后的影响力。
“弟子,拜见老师!”
对此,季秋只是一笑,随后一拜,行了师徒大礼。
而郑修微微颔首,并未离身,坦然受了季秋这一礼后,才语气稍有些温和道:
“为师寒舍简陋,也不兴奉什么拜师茶,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这个道理。”
“今日收你入我门下,不仅是看在当阳张氏的名声上,同时更大的因素,还是因你张巨鹿自己。”
“你在我这里一番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