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君。
东君笑一声,说:“睡了一场,不认得我了么?这目光盯得我心里慌。”
净霖仅仅略扫一眼,便又转回目光。他稍颔首,说:“听凭父亲差遣。”
东君敛了笑颜,觉得好生没趣。他将手中的帕叠了,说:“那便待散席之后,你我一起走一趟。”
“不急一时。”九天君对下方朗声说,“另有一事迫在眉睫。几百年前,九天门齐力抗海,在座诸位皆对邪魔深恶痛绝,我们也丧失了许多好儿郎。好在天降大任于我九天门,虽历经磨难,却终铸成无上功德。当时北方苍龙居地不让,饿死了无数无辜百姓,但为全抗海大业,九天门始终忍让避退,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苍龙到底没能抱守本心。”
黎嵘已料得九天君要说什么,他陡然抬眼,看向对面的净霖。净霖余光睨来,却是喜怒皆无。
“……念苍龙也曾心系众生,到底不好将他功德抹去。但他后来贪纳血海,遭众魔袭身,也不光彩,所以迟迟不曾告知三界……”
“……杀戈君一心卫道,也是无奈之举。北方大妖群聚,此事不好解,拖到今日便是为了等临松君出关……”
九天君红光满面,大力地扶着净霖的手臂,说:“如今净霖出关了,此事便不能再拖。你与东君下界时去趟北地,将苍帝已死的消息知会群妖。若是遇着阻挠,只管……”
苍帝已死。
无数人默念着这一句,不论是仅剩的几位知情人,还是茫然不解的过路客,他们都注视着净霖,似乎想从临松君这里窥探出些什么。然而临松君既不躲闪,也别无情绪。
黎嵘在这一刻记起那场大雨,他扛着的净霖,净霖在雨间失声痛哭,即便狼狈,却是个人。可他如今端坐在净霖对面,见得这个不是人,而是一把历经锤炼的天下剑。
临松君没有心。
东君半途就溜了,他躺在老石上,面上蒙着吠罗的帕。他不满地吹起帕子一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