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都有,多少要看操办的官员。从账面上看,姜州州府的租额不高,四斗一亩,算是收得低了,当年江安义家的田租给汪伯一家,收取六成租金(一成为赋、一成为种、实得四成),看起来比租种官田还要重得多。但江安义知道,老百姓宁愿选择租种江家这种私人田地,绝不愿沾上职田。原因就在于差税,租种职田从帐面上看只交了四斗租额,但还有职田草、变米雇车搬运、脚钱,甚至还有巧立名目的桑课、耗米、斛面、佃鸡等等,总的算下来耗额不下于八九斗。
有些官吏钻职田管理的空子,不按实勘造,与地方豪强乘机兼并职田,而将那些荒闲薄瘠之地充作职田,照旧向百姓收取租税。职田差税苛重,佃农不愿耕种,州县官吏便将职田强行摊派给百姓租佃,佃农如果逃亡,官府则捕系亲邻索要地租。
清田司的临时公廨就设在寅宾馆内,单独清理出一个院落,江安义带着属员就在此办差。此次前来姜州刘逸兴、李来高随行,范思本和田守楼留在京中,清田司中还选了四名令史、六名书令史随行。身为清田司使江安义用不着事事躬亲亲自查帐,每日申末召集众人汇报清查的情况。
查了三天账,大问题没有,小问题有一些,不痛不痒无非是罚金打三五板的事,正好让清田司拿去交差,怎么看也像是徐国祥有意的安排。江安义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笑道:“看来姜州的职田操办得不错,堪称典范了。”
江安义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让李来高有些不爽。李来高是个高傲的人,他原本对仕途不是很在意,被族长李明德催促着读书上进,支撑李家门户。被逼得急了,李来高才想随江安义进京开开眼界,顺便参加科举,能考中进士最好,考不中也有个交待。哪知被江安义安排到清田司做了八品录事,机缘巧合之下得天子赏识,直接擢为七品主簿,这下子李明行越发视他为李家承继的希望所在,比李东鸿更高看一眼。
李明行有事没事把他叫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