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赤红的双目落出颗颗血泪,撕心裂肺之感席卷全身,迟深被结界外的魇杀阵灼得极尽要说不出话来。
魇杀阵对魔族原来从来不是寒,而是炙灼的焚。
他恨,恨自己修为封禁、作茧自缚。
“你叔父说的没错,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潜入仙族的细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处心积虑…”
他早该同她袒露心迹,早该卸下伪装,被世人唾骂也好,被万夫所指也罢,既然这样,他便将祁樱抓回魔域去,生生世世也不要分开。
他就要…他就要抓到她了……
只这一瞬,迟深的指尖擦过祁樱的发丝,祁樱一剑斩过,巨大的冲力将迟深退回蜒虚为他设下的结界。
“迟深,你这个大混蛋,你快走啊!滚回你的魔域,别再出来!”
“你若是再不肯走,以后就再也别想见我!!”
祁樱嘶吼,双目通红浑浊,再一次用剑斩开两人的距离,劣迹斑斑的衣裙再添一道深彻的红痕,祁樱再也不想回头,甘愿自受这千万道凌霜剑意,仅倚仗着这些年在斐云山学过的所有术法全部施展出去,最后,在一声声惊呼之中,跌入了某个温暖的怀抱。
身上的伤口像是泄洪了一般疼。
祁樱微微眯眼,视线之内,皑皑积雪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淹没,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祁樱,你……”
裴云朔往后回望一眼,长叹一气。
好傻,真傻。
祁樱嘴角流着血,眼睫之上尽是灰尘和残片,她试着笑,却发现自己的唇角怎么也勾不起来,只好试着呼出一口气,艰难道出一句:
“师尊…”
“迟深他……走了吗?”
裴云朔眼眶一热,哽咽道:“他走了,乖徒儿,长玉他真的走了。”
“那便…好。”旧伤增新伤,身上疼得受不了,祁樱奄着气,雪亮的眼睛一下黯淡下去。
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