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树敌颇多, 若有朝一日被人弹劾获罪,便是再不值当的问题也要被揪出来,以证明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最好还是跟你身边那些人说道说道,别本是用自嘲来消解恶意的事儿,反倒成了罪过。”
这是承平二十五年的夏天,院外绿浓深处传来蝉鸣雀噪, 坤仁宫备足了冰, 却还是挡不住层层燥热。
祁遇给她倒了一杯凉茶润嗓子,看着她喝下后才说:“不必担心,此事是罪过还是玩笑本就全数系于我身, 我若登高, 它便是玩笑, 我若跌重,它也不过是千罪万罪中的一条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贵他们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久了,难得高兴,说说倒也无妨。”
这话说得有道理,周书禾苦笑:“是我多虑了。”
祁遇抿唇,努力平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柔声道:“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我很开心。”
祁遇开心,自然也有人不开心。
镇北王楚怀章当初构陷废太子用以脱罪,此计虽成,但皇帝已经晓得了他里通外敌欺上瞒下,便不愿放过他。
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自那以后整日谨小慎微,杀了一批人封了一些口,想把自己过往的其他恶事通通埋进地底,可惜事与愿违。
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楚怀章无能无德,露出的马脚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似的,稍微一扒拉便是一大片。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贪污受贿、行凶杀人,一桩桩一件件,以至于纵然他是楚姓皇族,罪降三等,也可以判至死刑了。
管他楚怀章怎么哭求反抗,皇帝直接派钦差大臣带前去,不必押送归京,就地格杀勿论。
祁遇在镇北关前前后后呆过近两年,心知楚怀章养了些私兵,怕他不愿伏法,建议皇帝加派了三千兵马,一同前去。
就此了却一桩心事。
盛夏时节酷暑难当,皇帝解决了他的童年阴影,心情大好,决定离宫前去琼明苑避暑。
既然是去别宫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