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依然在帝国西北。金帐王庭举族南下,一场灭国之战难以避免地将要生,无数军令从北大营向边地出,二十万最精锐的镇北军已集合完毕,准备用自己的热血与生命,与那些草原上的蛮人较量一番。
只是失去向晚原数年时间。唐军严重缺乏战马,训练有素的老骑兵都只能阵列在前。以步兵的形式出战,怎么看都觉得令人不安。
冬日最严寒的那几天,禇由贤和陈七也终于回到了长安城,从西陵南下大河,再穿过密林,偷偷绕过月轮国重新回到唐境,他们吃了很多的苦。好在没有丢掉那封信。
宁缺接过那封带着汗渍的信,知道禇由贤这数十天一直把信贴身藏着。不由微微挑眉,心想叶红鱼在这信里究竟写着什么,竟需要如此郑重其事,难道她不明白,口信要相对安全很多?——除非叶红鱼想对他说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他很信任的禇由贤和陈七,也不能知道丝毫。
捏碎火印,撕开信封,他抽出那张薄薄的纸,目光落在上面,看到了她写的那些话,纸上的字很少,不需要看太长时间,但那些字很重要,所以他看了很长时间。
“不可能。”
这是宁缺看到叶红鱼的推论后,产生的第一反应。
那场春风化雨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看着那艘巨船,在满天霞色里向着神国驶去,他认为她肯定回到了神国,对他来说她已经死了。
如果叶红鱼说的是对的呢?
很多事情或者便能找到答案,比如观主的选择指向何处,只是依然找不到他为什么那样选择最深层最真实的答案。当然,对宁缺来说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他的所有精神都被这封信字面上的意思所吞噬,她没有回到神国还在人间?
宁缺知道,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到了。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入宫与李渔长谈一夜,把很多事情交待清楚,又给莫山山写了封信,最终却又撕掉,然后他登上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