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愈,轻易看清了他眼底的猩红。
窗外树上的春蝉在叫,一声高过一声,映衬着楼阁内的寂静。
李琬琰沉默良久,闭了闭眼,嗓间有些干涩。
“确是我对不住你。”
话出口的瞬间便感觉到颈上的疼,她忍不住蹙眉:“你若要复仇,我无二话。”
萧愈闻言握着匕首的手在颤。
锋利的刃压在伤口上,刺目的鲜红汩汩而出,顺着滢白的肌肤淌下来,落入粉白的衣襟里,染了大片的红。
颈间持续的疼,让李琬琰呼吸都轻了一瞬,她一张小脸惨白,强忍着将话说完:“可…”
“可陛下还小,当年他尚未出生,他是无辜的,我心知李氏江山气数将尽,若我能让陛下禅位,省去你许多麻烦,你可愿放了陛下和李氏宗亲一条生路?”
萧愈冷眼瞧着李琬琰投来的似乎祈求的目光,不禁冷笑。
无辜?
谢家满门被屠,三百九十条人命,就连他已经出嫁的姐姐,他姐姐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未曾放过。
那些枉死的人,又何辜?
李琬琰仰头望着萧愈,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她的身子开始发抖,似乎是失血所致,她冷得厉害,眼前萧愈的脸也开始重影。
“将军掌兵百万,陛下不过小儿,将军又何必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计较?若将李氏宗亲赶尽杀绝,于将军日后的声名也是无益。”
萧愈听着李琬琰接连的劝说之言,她倒是替旁人想了无数活命的说辞,反而不为自己求情一句。
她想是早知道,既落到他手里,就是必死无疑。
他目光流连过她褪尽血色的面庞,见她额前的冷汗淋淋而下,她方才说话时,尾音都在颤,似乎是极痛苦。
萧愈清楚,只要再深一寸,只需再深一寸,他便可一洗前耻,了却与她的仇恨。
“谢氏满门血债,你这一条贱命,如何偿得起?”他嗓音冰冷似刃,一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