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如蒙大赦。
这时候汲取三个奥丁的血肉与权柄而变得越发成熟的黑王忽然发出沉沉的叹息。
他真的在发出人类般的叹息,背部的珊瑚状器官突然全部转向、凌乱四方,那些本应追踪敌人的传感器此刻集体失焦,仿佛突然被扔进强光中的夜视仪。
海面上沸腾的战场停止了,从夜之食原被抛到冰海与龙血亚种厮杀的英灵全部都仿佛发条中断的玩偶,形容狰狞的怪物们也都停止了嘶吼,它们同时仰首,黄金瞳孔燃烧着的苍白色眼球里倒映出倾天而下的光柱,三根光柱分别将路明非身后巨大白龙的幻影、绘梨衣和娲女全部都笼罩进去,遮天蔽日的荆棘王座出现在光柱之间。
那王座空无一人,但散发着荒芜的威严。
光柱的深处绘梨衣张开双臂,从她指尖蔓延出白色的丝线,她早就得到了白王的胎血但并未彻底孵化,此时白线密密麻麻的垂下到冰海里,它们的末端立刻被染红,旋即红色一路向上仿佛抽血的塑胶管道。
悬浮在路明非身后的白龙幻影则正从尾椎骨开始实体化,苍白的骨骼如同3d打印般逐节生长,随后血肉如初春降临草木疯长,在灼目的烈光中完全覆盖到骨骼的表面,神经系统、肌肉纤维、坚硬的冠和刀刃般开合的鳞。
唯有娲主能够自由行动,她漫步在高空,仿佛很多年前漫步北狄的雷泽,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绽放出冰晶构成的曼陀罗。
一连串的冰花盛开,黑发从末端开始向上化作酒红的色泽。
黑王突然发出整个西伯利亚都能听见的嘶吼,那些轿车大小的金色眼珠里第一次浮现出类似有别于冷漠的情绪。
并非畏惧,而是愤怒。
“圣父、圣子、圣灵。”一号路明非垂下天羽羽斩的剑锋,他昂首,仿佛见证神迹。
“说话的是谁,我?还是小魔鬼?”路明非问。
“是我,哥哥。”一号路明非微笑。
路明非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