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前些日子不是全村感染风寒,老满家来了个陈先生,帮着全村人开药。
奶奶“哦”了一声,突然道:“不对啊,陈先生不是死了吗?前几天,老满家的大禾还办了葬礼,替那陈先生发送了。”
我说道,这孩子就是陈先生死之前,留下来的遗腹子。
奶奶和爷爷都傻了,老两口半晌无语。
爷爷长叹一声,“还不够跟你们操心的。”
他饭也不吃就出去了。
“爷爷他……”二丫姐小心地说。
“不用管他,”奶奶道:“就说说你的事。咋的,这孩子就非留下不可?”
二丫姐盘膝坐在炕上,低着头,轻轻点了点。
“你以后是不打算结婚了呗?”奶奶说:“你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可不好嫁了,只能找个岁数大的,或者也带个孩子的。”
“嫁不出去就不嫁呗。”二丫姐声如蚊蝇。
奶奶拿起酒杯,呲溜一口,把白酒都灌进肚子里。盘膝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话。
屋里,她不说话,我和二丫更不敢开口,气氛极为压抑。
“好吧,生下来吧。”奶奶说。
我和二丫姐紧紧握着手,这时候才如释重负。
“咱们老马家也该添砖加瓦了,有个后代了。”奶奶说。
二丫姐“哇”一声哭了,爬着炕过去,抱住奶奶,这个嚎啕大哭,委屈劲儿就甭提了。
事情说开了,大家是添酒回灯重开宴,爷爷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有个后代总比没有强。
“这个孩子还没生呢,就这么多坎坷,”爷爷说:“以后长大了,恐怕绝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