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信函置于案上,静静地冷静了了片刻。
赵琬好奇打量,可惜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良久,女子掌教方才伸出纤长手指,缓缓拆封。
坚固的印鉴无声消融,露出内里特制的信纸,以及信纸上挺拔峻峭、锋芒内蕴的字迹,一如写信之人一样。
笔调从容,闲话家常,字里行间经由岁月沉淀下的沉稳气度,远非当年京师中那个还需借她势、偶尔流露少年意气的青年可比。
信至中段,笔锋才突然一转,提及北境局势,恳请她务必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不为生民,也为他。
宁清秋玉颊微不可察划过一丝粉红。
一晃眼,当年的世子真成了威震一方的王爷,能来兑现他的诺言,请她去北境。
还能将之美化为求援,让她不必那般难堪。
宁清秋噫吁自语,摇头,心生难言的感慨。
“师祖,是谁的信呀?”赵琬趁机休息,好奇地探头探脑。
宁清秋将信纸折好,收入袖中,干脆利落起身。
素白道袍拂过空气,带起轻微风声。
“魏王,林渊。”宁清秋声音清冷如常,音调却比平日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起伏。
“啊?”赵琬惊愕,慌忙站起,“是世子哥哥他……那我们要下山吗?”
宁清秋行至门边,山风灌入吹动她宽大的袍袖与如墨青丝。
“当然。”
“就去大梁。”
……
宁清秋还未来到。
北境兵锋却是不能迟缓太久。
林渊坐镇大梁,一道道军令如臂使指,麾下大军分作三路,如同三柄出鞘利剑,悍然刺向与镇南府毗邻的三大妖藩国——兰溟、宝瓶、宝树。
战报如雪片飞回大梁。
进展最快的当属中路军,兵锋直指宝瓶妖国国都。
宝瓶王此前已被活捉,国内群妖无首,信仰崩塌,抵抗意志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