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微微耸动,脸上交织着滔天的委屈,仿佛是为国为民、却蒙受了天大冤屈。
而站在对面的景帝,就像霜打茄子。
刚才金銮殿上,那一股怒火与杀气,早已不见,只余下怯懦与无力。
“皇帝!”
梁氏并未抬头,声音不高不低,轻飘飘的,却让景帝的心口发闷,额头冒汗。
“你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将你的胳膊肘拐到外面去,来诬陷你的亲娘舅?”
景帝深呼吸,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母亲。
“母后!人证物证俱在,刺客周孝已经画押招供!桩桩件件,皆是实情,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说完,双手捧起那份供状。
梁氏懒懒地撩起眼皮。
那双保养得宜、眼角不见一丝细纹的凤眼里,带着冰冷与厌烦。
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轻蔑地、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
旁边侍立多年的老嬷嬷立刻心领神会,躬身上前,从景帝手中接过那份供状。
可她未呈给太后,而是在太后冰冷的注视下,手臂一扬,直接将那份被景帝视若翻盘利器的纸张,如同废纸般,丢进一旁的火盆里!
“一个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也能当成扳倒当朝国舅的铁证?”
梁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哀家看,你是被猪油蒙心,昏了头了!”
梁越立刻抓准时机,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朝着太后重重叩首:“太后!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他旋即转过头,用一种悲愤交加、痛心疾首的眼神望着景帝。
“陛下,老臣知道,您是觉得我这个舅舅碍了您的眼,挡了您的路,影响了您至高无上的皇权!可……可您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来残害老臣,您这样会寒了天下臣子的心啊!”
字字句句,诛心之言!
这已不是辩解,而是反过来指控景帝刻薄寡恩,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