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让之前十三司司主所谓的威严，显得像是一场可笑的孩童闹剧。

如果说司主们是执法的狱卒，那么他，便是制定法律、裁决生死的……帝王！

酆都大帝的目光，穿透了混沌，落在了我的身上。

祂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死寂。

我手持邪王剑，与他对视，周身的仙光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转起来，十二楼五城的虚影在我身后沉浮，释放出堂皇浩大的仙道威压，勉强抵御着这股足以让金仙俯首、菩萨低眉的恐怖帝威。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我缓缓开口了。

我指着下方那些昏死过去的、阳寿未尽的无辜魂魄，冷冷问道：“阴阳自有秩序，万物有生有死，这是天命，无人可以阻挡。可这些人，阳寿未尽，命不该绝！你身为幽冥主宰，为何要倒行逆施，颠倒阴阳，强行勾魂，颠覆这早已定下的天地秩序？”

我的质问，如同一颗投入死寂深潭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哈哈……哈哈哈哈……”酆都大帝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继而变得无比洪亮的狂笑。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悲凉，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天命？秩序？”酆都大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混沌的面容转向我，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万古之前，或许如此。但现在……阴阳早已失衡，天道早已崩坏！中元劫到了，一切就该如此！”

“中元劫？”我眉头微皱，这并非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从酆都大帝的口中说出，其分量截然不同。

我继续追问道：“为什么？就算中元劫至，阴阳失衡，如此大规模地强行勾取生魂，只会加剧天地的崩坏，让失衡的秩序雪上加霜。这对你们，对这整个幽冥地府，又有什么好处？”

酆都大帝凝视着我，混沌的面容下，仿佛有一双眼睛，看穿了我的过去，看透了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