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之危?对着一个毫无防备、全心全意信任他的醉鬼?
池骋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腾的躁动和罪恶感。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再次看向床上的人。颜醉依旧沉睡着,对刚才那几乎发生的僭越一无所知,神态纯净得让人自惭形秽。
池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汹涌的情潮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深沉的、复杂的暗色。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几乎是有些仓促地,他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颜醉安静的睡颜,像是要将这一刻刻进脑海里。
然后,他决然地转身,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内,只有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线微光,隐约勾勒出床上人模糊的轮廓。
池骋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小心地带上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穿过安静的客厅,没有惊动可能已经睡下的奶奶,轻轻打开大门,又轻轻关上。
站在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刺眼的白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也照散了方才在房间里滋生蔓延的暧昧与旖旎。
晚风从楼道窗户吹进来,带着夜的凉意,吹在他发烫的脸上和混乱的心上。
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
手腕上的玉珠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轻轻敲击腕骨,冰凉,却再也无法让他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